二零一六年回国之后,当时刚过三十二岁。陶喆唱过一首《二十二》,所以三十二算是二十二之后第十个年头的事情。三十二本并不是什么太有纪念意义的年纪,完全比不上诸如十周岁,十八周岁,二十二周岁,亦或者会引起部分人避讳的七十三岁,亦或者八十四岁。当时刚从美国回来,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一方面是觉得可以见到家人,二来又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无限的筹划。当年吴老师从西班牙回来的时候,同样呼喊过朝无限维进军的口号。当时看了,觉得很是振奋人心。
现在回来已经一年半有余,似乎现实比理想要更加骨干。
回来后第一年,给自己排了一些课,不算多,也不算少。在国内的一些偏理工的学校里,我知道高数老师的教课量还是挺大的,大概一周十二节课也没有太觉得过份的样子。二零一六的秋季学期开了一门六课时的高数,下学期除了一门六课时的高数另外还继续了中间间断了一年的直观拓扑。因为大学数学B是头一回上,因此备课花了些时间。此外,最费时间的莫过于辫群的讨论班。整本书念下来花了约一年半的时间,的确比开设之前预想的要费周章。当然,这些和做research的无力感都没有什么关系。
为了对抗这种无力感,我还是尝试了不少办法的。从换电脑桌面到换手机桌面,从改变办公桌的摆设风水到改变作息时间。正如你所预料的那般,这些统统都不怎么管用。不愿意花时间去做research,这个才是症结坐在。
大概约小半年前,我还自嘲这是中年危机的前兆,感叹自己慢慢也变成了自己以前所不解的一些渐渐没有publication的同行们……开始只是自嘲,渐渐就发现自己越来越朝那个群体靠拢了。这种吸引力是如此地巨大,以至于找不到什么好的对抗方式。
这种感觉,就好像,刹那间,自己过去引以为傲的整个世界观和人生观,都支离破碎了。
那种自己所不屑的中年生活,似乎就这么开始了:每天送Salt上学放学,中间的八个小时在办公室里碌碌无为,晚上哄Salt睡着之后,刷手机逛知乎,然后洗洗睡了~那种充满对抗,充满野心的青年,一下子就不见了。有时候真的是感叹心理暗示的可怕,等到暗示形成,想要对抗,已然变得有些伤感和力不从心。
你看,连BLOG的文风都变得诡异起来,充满了一股暮气……
当时制定的计划是,花大概三年的时间进入quantum topology的领域,并做出一点有特色的工作,然后慢慢站稳脚跟。以前做的工作不是说没有意思,但是的确很难再吸引到我的注意力和精力了。
所以,还能怎么办?继续死磕呗,剩下的就是重燃对抗和再见愤怒了。想起了Hilbert在墓碑上刻的那句话,有时候真的很佩服Hilbert的精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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